兄弟终成姐妹——《黑客帝国》导演丽丽·卓沃斯基变性的出柜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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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伶伶
微信号:gayspot
编者按:
成为自己的道路,再晚都不为迟。
当我们坦诚面对自己的时候,我们将如何去迎接这个世界潜藏的那些敌意与危险。身为少数我们,能否除了在顾影自怜之外,多去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样子。有那么多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个体,每一个都面临着不同的困难。有些困难存在于,一旦真实面对就没有办法隐藏,你的赤裸将被曝露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一份独立的媒体,应该秉承怎样的价值?是否更为独家的新闻、更为清晰的照片就代表更为专业?是利用新闻爆料吸引眼球,还是为世界多贡献一些良善的知识?
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得更加宽容,对于每一个不属于多数的少数,每一个异类。
丽丽·卓沃斯基自拍照
2016年3月8日,卓沃斯基导演二人组中的弟弟现在也宣布出柜,作为跨性别女性,自此,卓沃斯基兄弟二人完成变性终成卓沃斯基姐妹。
48岁的丽丽·卓沃斯基,为了避免被其他媒体提前爆出消息,通过芝加哥(卓沃斯基老家)的地方媒体风城时代Windy City Times发布一份申明出柜,下面是这份申明:
这是过去一年来我一直等待着的一个头条标题。直到现在,我仍旧对此心存恐惧,或者气得翻白眼。一段时间前,这条新闻差点就爆出来了。每次的预兆就是,我的经纪人发来一条不详的邮件——报道记者们希望询问对“安迪·卓沃斯基变性”的故事做一些声明。为了回应公开曝光的威胁,虽然这违背了我的私人意愿,我准备了一份沾有一滴尿渍,一滴醋,十二滴汽油的声明。
已经有了很多政治洞解关于跨性别出柜的危险,也有很多恐怖的数据关于跨性别的自杀和谋杀率。更不用提一些轻微的挖苦,影射我父亲在考虑要孩子的时候往阴囊里注射了螳螂血,以至于这些孩子都产生了一股子强烈的女性崇拜。好吧,成千上万的挖苦。
但是,曝光并没有发生。这些出版物的编辑没有印刷一些实质内容猥琐的故事,那也许潜在上是致命的。另外,像我如此乐观,我很乐意记上一笔,作为一种进步公之于众。
昨晚,当我准备好出门吃饭的时候,门铃响了。站在我门廊上的是一个我从不认识的男人。
“这可能有点尴尬,”他用一种英式口音说。
我记得有人叹了口气。
有时候想要乐观真的不容易。
他继续解释道,他是一名记者,来自《每日邮报》,英国最大的新闻提供媒体,绝不是一个三流小报。并且说明,我真的需要找一天,明天,后天或下周,和他坐下来好好聊聊。这样我才能拍张好一点的照片,将我如此鼓舞人心的故事讲出来。刚好我真的不想要什么国家问询报的人一天到晚跟着我,难道不是么?顺便提一下,每日邮报真的不是什么三流小报。
我姐姐拉娜和我已经尽可能避免接触新闻。我发觉当我谈论自己的艺术的时候令人沮丧地无聊,而当我谈论自己的时候则完全是一场令人难堪的经历。某种程度上,我知道自己迟早要走到公众面前。你知道,当你以一名跨性别的身份活着的时候,某种程度上说,这真的很难隐藏。我只是想要——需要一些时间摆正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在一点。
但很显然,我无法决定是否走到公众面前。
在他给我名片,我关上大门之后,我开始醒悟我曾在哪里听到过《每日邮报》。这正是那个在露西·梅多斯Lucy Meadows的国内公开出柜中扮演重要角色的新闻集团。露西是一名小学教师,也是一名英国的跨性别女性。那个“并不是三流小报”的编辑妖魔化她,将她视为对孩子脆弱纯洁的巨大威胁。那名编辑是这样总结的“他不仅仅是被困在错误的身体里,他选错了职业。”我知道露西这个名字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是一名跨性别者,我知道她的原因是,就在《每日邮报》的文章出来三个月之后,露西自杀了。
现在,他们就站在我的门口,就像是再说——
“看,这里还有一个跨性别,让我们将他们抓出来,放在光天化日之下,让我们好好看一看!”
作为一名跨性别并不容易。我们生活在一个主流的二元性别的世界。这意味着当你是一名跨性别的时候,你必须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世界。你将与之度过余生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公开敌对你的世界。
我是一个幸运的跨性别。我有家庭的支持,有资产请得起医生和治疗专家,他们可以给我一个机会,真正从这个过程中幸存下来。那些没有支持、财产和特权的跨性别没有这种奢侈。Ta们中的很多人没有幸存下来。2015年,这个国家的跨性别谋杀率一直居高不下。其中,有色人种跨性别女性的死亡数目简直是不成比例的惊人。这些还仅仅只是有记录的杀人事件,考虑到跨性别的人群不太适合谋杀比例采用的小小的二元性别统计方式,这意味着实际的数目更高。
即使《沉默的羔羊》过去如此之久,我们仍旧持续地被媒体妖魔化、诽谤,在防攻击广告中被刻画成潜在的猎食者,禁止我们使用该死的洗手间。所谓的,在这个国家不断涌现出来的洗手间法案,不是为了保障孩子们的安全,他们强迫跨性别使用错误的洗手间。在那里,跨性别者可能会被袭击或谋杀。我们不是捕猎者,我们是猎物。
是的,我是跨性别。
是的,我做了变性手术。
我对朋友和家庭出柜了,大部分工作的同事们也知道。每个人都能够接受。感谢我非常棒的姐妹们,Ta们在此之前勇敢的去做了,当然Ta们本就是非常棒的人。没有我妻子,朋友们和家庭的帮助,我不会再站在我今天所站立的地方。
但是谈到这些词汇,“跨性别transgender”和“变性(变换的过程)transitioned”对我来说很难,因为它们在向主流妥协的过程中失去了原本的复杂性。随着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这里缺少一些细微差别。成为跨性别在某种意义上,很大程度被理解为被纳入教条性的男与女的终点内。而“变性transition”给予一种当即的,一种截然不同地从一个终点到另一个终点的感觉。但事实上,我的现实是我已经开始变性并将在我的余生中持续的变下去,穿越永无止境的存在于男与女之间无穷的空间就像存在于二元的0与1之间无穷的空间。我们需要将对话提升,超越二元的简单。二元是一个虚假的偶像。
现在,性别理论和酷儿理论让我的小脑袋头疼。这些词语的结合就像自由爵士,在我的耳朵里听到的脱节的,不和谐的铿锵声。我希望理解酷儿和性别理论,但是这种努力就像是我试图理解我自身身份的努力一般困难。我的一个好朋友送给我,一句引自José Muñoz的名言。我偶尔沉思的时候注视着它,试图揭秘它的含义,最后一段是:
酷儿性本质上是拒绝从这儿到哪儿,并坚持另一种世界存在的可能。
所以我会继续做一名乐观者,提起精神,挺起肩膀去像希绪弗斯一般,持续地奋斗着前进,在我自身这特异的存在之中,作为另一种世界存在的可能。
丽丽·卓沃斯基Lilly Wachowski
注:
Transgender:people experience a mismatch between their gender identity or genderexpression and their assigned sex.
跨性别:那些体验到自身性别身份和性别表达与被安排的生理性别不同的人。(解释来自维基百科。)
GLAAD(反歧视同志联盟Gay & Lesbian Alliance Against Defamation)与其他的LGBT组织强烈谴责,迫使当事者在没有准备好讲述自己故事的时候出柜这种行为。
拉娜·卓沃斯基作为跨性别女性出柜之后,她获得2012年人权运动能见度奖Human Rights Campaign Visibility Award,2014年她接受伊利诺斯州平等自由奖EqualityIllinois Freedom Award。
对于她的HRC奖,她说道:“我们为自己做很多事情,我们也为其他人做一些事情。我站在这里,因为当我年轻的时候,我非常想成为一名作家,我想成为一名电影人,但我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任何像我一样的人,这种感觉就像我的梦想被强迫关闭了仅仅只是因为我的性别与别人有一点点不同。如果我能成为那个可以为他人做一些事的人,那么我个人作为公民隐私的牺牲也许就有了价值。”——引自荷里活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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